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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全球升溫很可能超過1.5℃，人們越來越關注從大氣中去除二氧化碳為地球再次降溫的計劃。但10月7日發表于《自然》的一項研究認為，即使實現這一目標，有些變化也是不可逆轉的。

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學院的 Joeri Rogelj和同事在研究了各種“超溫”情景后警告稱，現在人們需要緊急削減碳排放，扼制地球升溫。根據他們的研究，升溫超過1.5℃然后給地球降溫的想法至少存在五大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許多此類情景對所涉及的不確定性和風險給出了誤導性描述。例如，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在一份報告中給出一個超溫情景，即到本世紀中葉前后，全球氣溫將比工業化前水平高1.6℃，僅比《巴黎協定》規定的上限高0.1℃。但由于不確定全球氣溫將如何隨二氧化碳發生變化，這一情景中假設的排放水平實際上可能導致高達3.1℃的升溫。

第二個問題是，即使停止向大氣中排放二氧化碳，即所謂凈零排放，也不能保證全球變暖會停止。例如，升溫可能會觸發比預期更強的正向反饋效應，導致泥炭地和永久凍土帶等碳排放量高于預期，即使實現凈零排放，全球溫度仍可能繼續上升。

更重要的是，實現凈零排放需要從大氣中去除二氧化碳。對于農業生產等活動來說，可能沒有辦法將排放量減少為零，同時也沒有負擔得起的方式對從大氣中去除二氧化碳造成的損失進行補償。

第三個問題是，達到凈零排放后要想為地球降溫，需要去除大量二氧化碳，遠遠超過僅維持凈零排放所需去除的碳排放量。

即使相關技術能夠被開發出來，各國政府也會猶豫不決，因為至少在短期內幾乎沒有收益。“在大多數情況下，去除二氧化碳的唯一好處是去除了碳。但它需要能源、成本、投資和長期規劃。”Rogelj說。

去除碳也可能導致一些災難性副作用。例如，一種想法是種植能源作物并在電廠中焚燒它們，捕獲燃燒過程中釋放的碳并將其封存。但為了種植糧食和生物燃料，目前很多地方仍在毀林造田。種植用于碳捕獲的作物將使這個問題變得更糟，導致更多棲息地和生物多樣性喪失。

研究團隊成員之一、奧地利國際應用系統分析研究所的Carl-Friedrich Schleussner說，第四個問題是，即使人們設法去除足夠多的二氧化碳，使地球溫度再次下降，也需要幾十年時間。這意味著人們仍然必須適應持續的高溫。

第五個問題是，降低氣溫并不能逆轉所有變化。更多人可能死于極端天氣事件或因作物歉收而死于饑餓。同時，已經滅絕的物種也不可能復活，受損的生態系統也可能無法恢復。即使更高的溫度最終被逆轉，仍會導致海平面在接下來的幾個世紀上升得更快。

最糟糕的是，超溫會觸發一個臨界點，比如南極西部冰蓋的坍塌或亞馬孫河的干涸，這在幾千年內都是不可能逆轉的。

“人類正在進行一場不計后果的賭博，試圖押注危險的氣候變化。”未參與這項研究的英國埃克塞特大學的James Dyke認為，這項研究表明，全球變暖超過1.5℃將導致不可逆轉的后果。“鑒于碳排放的增加以及對化石燃料使用的持續財政和政策支持，這種結果現在是不可避免的。”

相關論文信息：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4-08020-9